?? “胖子！再帮我一个忙成吗？老子赚大发了！”
蒋孝涛此刻心儿怀揣着一根火柴，他希望愈燃愈大。[燃^文^书库][www].[774][buy].[com]
胖子才没走俩步，却给蒋孝涛叫住，在人潮人往的大街上愣了一下。
“替我找个人。”
胖子说：“谁？”
蒋孝涛拿出纸条，眼睛眯成一条缝隙，说：“叫做嘛，张媚儿。地址是，桂林路38号。找到了以后立马通知我。哦，对了，如果你找到她，你叫她，上我房间里来，她这次出行，所有的开支我包了。你跟她说，吃饭也好，住酒店也好。只要来跟我说话，她提什么要求，我都接受。”
胖子十分诧异，听着听筒里边儿发小说的话，瞅着前方啵啵的喇叭声，心想平时抠门异常的家伙，现在怎么这么大方干脆了？
胖子说：“那兄弟，你叫我调查，你肯定对此人略知一二了不是？那你告我，人家什么身份？”
蒋孝涛说：“什么身份嘛？简单。我就知俩，这倆就足够了。第一个身份是，以前皇朝夜总会的金牌舞女；至于第二个身份嘛，是前段时间一个逝者的母亲，这家伙姓康，叫康龙。跟九纹龙一块儿混的，当初开摩托车，给摔山崖下，挂了。”请百度一下じじ，谢谢！
胖子说：“你要召一个舞女到你的医院特护病房？！你能保准人家不想歪吗？！”
蒋孝涛说：“少不了你好处！”
蒋孝涛讲完，顿时心情好上了不少。他坐在原处等呀等，从早等到夜，一轮太阳下了山儿又挂起了一轮金黄的圆月。
约莫七点来钟，他住的特护病房咚咚咚地给敲响起来。
蒋孝涛下床，迫不及待地将病房大门给拉开，映入眼帘之人果然是一个风韵犹存的老美人。
她约莫四十有五，一对肩膀十分宽阔，一米七左右的身高。虽然岁月在她脸蛋儿上划过了几道无情的木纹，好似一圈年轮一样，但一对骄傲的划时代山峰依旧是耸然挺立，给一件大红色的衣裳衬得挺起。一对坚实有力的长腿依然丰满有肉，十分绷紧的样子。但她的气色却不太好。
蒋孝涛瞅着前方的女子，差点儿失态地条件反射似地惊呼出一声：“武藤兰老师！您好！”
但蒋孝涛这次确实是办事儿，而不是扯淡。即使心中对武藤兰老师有万般尊重和崇拜，在人家面前多多少少还是得收敛的嘛。
蒋孝涛说：“张阿姨，您好。我是康龙的好朋友，咱们一齐玩摩托车的。”
曾的过气金牌舞女张媚儿听到儿子的尊姓大名，脸色不对，顿时又潸然落泪，好似一滴露珠划过一道木纹一样。
蒋孝涛说：“阿姨！您甭哭，甭哭。虽然康龙走啦，人死不能复生。但康龙临死前，托我照顾您。他还留下了一笔赡养费留给您后半生呢，整整三十万。您回去啦我汇到您的账户上。您看行吗？”
张媚儿听到金银财宝，条件反射似地止住了啜泣，一张妩媚得极像武藤兰脸庞的又展现在了蒋孝涛的面前。
妈呀！蒋孝涛怀下一根不争气的淮山又坚强地耸立起来，搅得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。
蒋孝涛说：“阿姨，恕我冒昧。这么些年来，一直是您，一个人抚养康龙，是吗？”
张媚儿说：“嗯。是。”
蒋孝涛说：“那么张阿姨您能不能告诉我，康龙的父亲是谁？我查过了您所住的单元住户，业主的名字却不是您的，而是一个叫张宇飞的先生。从合同关系上，你们是业主和租客的关系。但这套房子你们快住了二十来年，其实早在你住的第二年，张宇飞的银行账户已注销了。”
“后来人们再次看到张宇飞的足迹，已是在十年后的越南。也就是说，您交了一年的租金；之后就没有再交过租金了。当然，这是您租客跟业主之间的关系。如果业主不收，那没有违反法律。但是，这二十年来，您和康龙住一块，水电费伙食费各种收费项目都是您来交吧。”
“我想知道，这张宇飞是康龙的父亲吗？阿姨您别误会，我这次叫您来不是要谋取您什么，也不是要抓着谁的把柄。这是康龙对我说的嘛，我只是想清楚了解。康龙说，他临死之前，有一个夙愿，想知道当年抛妻弃子的人渣是谁！他说，他恨透了那名父亲。”
“他说，他死后，希望我，一个好朋友。代他，去向他父亲讨伐！讨伐他这些年来亏欠你们的种种。”
蒋孝涛说得抑扬顿挫，天啊，果真有了真相就是爷。康龙临死之前还跟蒋孝涛俩鞭相撞，硬毬子胜！如今蒋孝涛有了想法，去套取张媚儿的话，什么是颠倒是非？这就是颠倒是非了。
“那您，能不能告诉我，康龙的亲生父亲是谁？也好，托付您的下半生。”
张媚儿看着蒋孝涛，一张抚媚的脸蛋儿瞅着一张瘦削的脸蛋儿，俩张脸蛋儿都是五官深邃，历过了大大小小的风沙。
但张媚儿却在两只大眸子的较量中，失去了几许光芒。她低沉着头，一字一句地念道，极不情愿的样子。
“冤冤相报何时了？哎。我都不想提这些陈年往事了。偏偏叫到了我。”
张媚儿的眼眶红着，蒋孝涛看着不免有几分怜惜，几分心疼。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？可怜之人，必有可恨之处。
人家当年可是叱咤江海的金牌舞女，当江海市刚刚引进嘈喳喳的歌舞厅，当一根钢管儿矗立在歌舞池中间那时，蒋孝涛连女人的奶还没有吸吮一口，人家已是扭着屁股搔着腰间，将众男人的脑袋全跪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。
蒋孝涛说：“阿姨，您别急嘛。您直说无妨。”
张媚儿一声，说：“孩子，介意我这抽口烟吗？”
蒋孝涛说：“不介意，怎么会介意呢？！”他差点又将对武藤兰老师的万分景仰脱口而出。
一阵熏香的烟雾飘散在了空气里。
张媚儿说：“行，如果是我儿子临死前嘱咐你的。那我就有义务跟你说吧。康龙的爸爸是谁呢？我说了，你也不一定相信呢？但你非要听，我就说吧。这所医院走出去，坐几个公车站，然后有一幢大厦，那儿不是写着吗？赵氏建筑，专建为老百姓着想的住户。赵氏企业的总裁么。”
“赵天义。电视上，最近天天演讲的赵明耀，他爸爸，就是康龙的爸爸。”
蒋孝涛恍然大悟，将一口茶水饮入喉中的那一刹，几乎喷了出来。他剧烈地咳嗽，说道：“这么说，康龙是私生子了么？！”
张媚儿说：“我们混账起来的那些年么，八十年代刚开始的时候么，当年赵天义是水果商。后来，他老婆患了一场大病。当年的大陆医疗哪里有那么发达呢？所以啊，他卖水果，要治病，知道有句话怎么说么，他当年天天说，杯水车薪。他当年就有了赵明耀，但他回家全都是压力。”
“他开始去歌舞厅寻欢吧，就像现在的小伙子一样，不喝酒不舒服。他找到了我，我觉得他有大志吧，后来就决心跟了他。你知道吗？他们说我一辈子是婊子命，就真心是婊子命。我才十来岁，给拐到了山区，当年做起了村妓。年纪大了到了城市，堕了好几次，居然还生下康龙。”
“都说红颜祸水啊，现在，康龙死了。也没有人，呜呜，也没有人给我寄托了。我当年天天盼着他老婆死了，我就可以名正言顺跟他一齐了。现在，我希望我儿子健健康康、硬硬朗朗的，反倒是...呜呜，白发人送发人了。这些话，我讲给你，是因为，我也不知道以后还能对谁说了。”
蒋孝涛听完，饮下一口凉白开，心儿有些颤动。但没有动容。这种事儿万一一动容，好比风吹树枝一样，树叶哗啦啦地落下，人家赵氏总裁以前混蛋归混蛋，但人家高高在上赚大钱。
这张媚儿一路颠簸坎坷的，如今也落下了一个终身守寡的名分。他又能怎么说呢？
江诗雅给他写满的信纸上，每一个字，每一句话，每个标点符号，都好比一枚子弹，锤在了蒋孝涛的心上。
他回忆起来，对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，又多出了几分新的见解。
蒋孝涛说：“嗯，谢谢您。张阿姨，您想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，我来报销。您先走吧，这次谈话，我也是受益匪浅，收获颇丰。”
张媚儿说完，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。
她说：“年轻人，虽然，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企图，或者你觉得你知道了这些事儿很自豪。但我见过的男人，也是非常多的。你知道吗？当年我得罪了好多人，但我这些年没有死。是因为，我知道什么人能惹，什么人不能惹。不能惹的，赔礼谢罪也行，丢个面子也行。但千万别惹。”
“想不到，到头来，我觉得，我很自豪的，我觉得这些手段，我这些年历过来的。没有让我儿子逃过一劫啊。”
说完，特护病房上，那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哭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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