官术网 > 都市言情 > 划过云山坪的流星 > 第三章 伙伴

??进了关的火车,继续奔跑了四个多小时后,到达了BJ。车站辗转到机场,挨到天明,又飞到成都。从家出来的第二天下午,我终于赶到和其他同伴约好的青旅客栈。

    不断的变换交通工具,复杂的心情,此刻,我已经一路没有合眼了。我有些恍惚,站在客栈门口试图安稳住状态,没急着进去。

    “你也是去支教的?”背后,一个女孩的声音像是叫我,腔调中多少带点中原官话的味道。

    我回看她,她长得宽厚,但年龄分明很小。

    “你——,在叫我?”

    “哈,东北味?你是天儿哥?”她认出了我。

    我诧异,努力在疲困的脸上挤出一点笑容,“你怎么知道是我?”

    “组织里早就发过名单啊,只有你一个东北的,还分到了咱们云山坪。”

    ‘名单?’我暗讨,也记了起来,“哦——,那你也是云山坪的?”我问,没等她回答继续又问,“那你该是小竹吧?”她的口音让我想起,HeN的姑娘也就她一个。

    “哈哈——”她憨憨傻笑,也算是默认了。

    小竹大大咧咧的性格,没有任何拘束、腼腆感觉,我也放松下来。

    “你傻笑什么——,其他人都来了没?”我问。

    “应该都来了吧?”小竹皱着眉,掰着手指,向我一一细数,“小严上午就到了,刚刚去了门口的理疗店,说是要在进山前好好享受下。那个叫婷婷的香港同胞,过来放下包又走了,听说是去找朋友玩了。包子应该还在里面,算上我和你,应该是都来了。”她低头看看手指,马上意识到人数不对,更正道,“对了,还有星星姐没来。”

    她滑稽的模样,我差点笑出声,出于礼貌,硬憋了回去。这会儿,我自己都能清楚的感觉到,在我脸上那是怎样因收放失衡带来的尴尬表情。

    “天哥儿,咱别堵门了,进去聊,豆豆早就在里面等着了。”

    “豆豆?”我迟疑,名单里分明没有这个人。

    “是啊,她是组织里派来送咱们进山的,今晚住宿也是她提前安排好的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

    我跟着小竹进了客栈,在中央的天井院落里,见到了身穿印有组织标识T恤的豆豆。

    问候过了,她向我要了报到资料,我弯腰翻找,肩膀上猛的重重挨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喂,你是新来的?”

    我真是累了,向前一个趔趄,后背上惊出了一阵虚汗,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。

    她绕到我的面前,那是一个卷卷头发的精神姑娘。

    “包子姐,天哥刚来,你这玩笑开大了。”看我还没缓过神来,小竹帮衬道。

    “哦——,是东北那嘎达的。带点人参、鹿茸,乌拉草没。要不要我们先分下脏。”她声音轻灵,话却是不饶人的尖利。

    小竹对她的称呼,我知道了她是金华过来的包子。她直白的性子,竟然带着东北人的清爽、干裂,勾起了我的兴趣。

    我故意回敬,“那些没有,路上倒是剩下两个包子,你要分么?不过,要拿火腿换。”

    她被我噎得语塞,愣了下嗔道,“哟——,东北人嘴真损,不和你说了。”她撅着嘴,愤愤然快步走开。

    我以为她是真的气了,一时无措。

    豆豆却笑了,“她就这么样个人,孩子脾气,都是装的。”

    我茫然苦笑,看向豆豆,手里拿着自己的资料递了过去。豆豆一脸惊讶,“呀——,小天,你眼睛怎么了?红的——,路上没睡好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我软软的答道。

    她快速翻出钥匙给我,“快去睡会吧,晚饭再叫你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接过钥匙,我强作微笑,缓缓点头。摇晃着找到了自己的房间,一头扎在空床上,再起不来,昏昏睡去。

    累的时候睡觉,时间过得总是很快。几个小时,仿佛也就在眼睛一眨动之间过去了。再睁开眼睛,我是被一阵狂乱的敲门声惊得炸醒。

    “天儿哥——,天儿哥——。”

    我听得出那是在叫我,头还昏沉,不愿应声。

    门外停了一会,马上又响了起来,“轰隆隆”的,比刚才敲得更猛。

    我不耐烦的挣扎着爬起身,开了门。

    外面的是一个头顶着精致长发分头,鼻梁上架着精致黑边眼镜的瘦小枯干男孩,他扶着门框,弯着腰大口的喘着粗气。

    “你是谁啊?”我伸着懒腰,连打了两个哈欠,耷拉着眼皮,没好气的问。

    “我是?”他迟疑了下,“哦——,我是小严。”

    “是你啊,你啥事喘成这样?”

    “我叫你吃饭呗,你也真能睡。这都几点了,你不饿啊?”

    “吃饭?”越过小严,看到外面天井院子里亮起的灯,我这才知道到天已经黑了,我也确实饿了。

    “你快点吧,我们都走到半路了才想起了你还睡着,那几个姑娘还在前面等着那。”

    小严这么说,我也没了脾气。好在刚才困得衣服没脱就睡了,这会儿倒也方便,我登上鞋,跟着小严出了门。

    “你不洗个脸?”他像看怪物一样盯着我的脸看。

    “你们不是着急么?”我随意答道,“好了,走吧。”

    他不再多说,我已清楚的感觉到了,他对我的随意、不修边幅多少有些反感。

    路上,一阵寒凉、清爽的风陡然迎面拂过,吹醒了我还暗晦的脸,也带走了所有困倦。旁边的小严沉默不语,想起小竹说他下午去按摩的事,我故意尖酸调侃,“听说你去按摩了,怎么样?舒服么?”

    “按摩?”他听出了我话里的怪气,斜挑着眼帘,表情平淡而郑重的解释,“那是电疗按摩,别理解错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没说是别的按摩,是你自己想歪了。”我笑了。

    他依然严肃,“我想什么歪了?看你猥琐的嘴脸,就没往好了想。”

    他严肃得有点过分,让我终于把持不住,大笑出声。

    再平静下来,我换了一个很是正经的腔调,“你那么会享受?”

    看我正经,他也认真起来,“人得活的精致些!”

    小严的简单的回答,我却陷入沉思。

    这第一次短暂的接触,让我感觉到他该是那种生活上过分板正、细致、严谨而且条理清晰的人。在我的印象里,这样的人往往极为现实,甚至冷漠。他的这种和我截然不同的性格,我能理解,也并不抵触、厌烦。只是现在,关于小严的另一个强烈好奇占据了我的心里,

    我接着问他,“你为什么会来支教?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他茫然的看着我,看上去,他还没来得及跟上我突然转变的话题。

    “你为什么会来支教?”我重复了一遍。

    “这个——”走着,他思索着,吱吱呜呜、断断续续的说:“我也没仔细想过——”,“也许仅仅就是因为简单的冲动吧”,“所以,想来就来了。”

    他涩涩的笑了下,抬头静静看着前方,嘴里又反过来问我,“那么,天儿哥你那,你为什么来?”

    “和你一样吧,也有冲动。但我去过那样的地方,我喜欢那里。所以我知道,我一定会在那生活一段时间。”

    进山的原因,算是我和小严之间唯一的共鸣吧,我和他相视一笑。

    又赶了十几分钟,我和小严追上了前面的人。我注意到那其中还有一个我不曾见过的姑娘,她一直安静,站在其他人身后,偷偷的看着我。

    豆豆说,那是婷婷,香港来的。

    我点头,‘嗯。’

    豆豆又说,这是小天儿,东北来的。

    她也点头,‘嗯。’

    我笑了,她也笑了,我们这就算认识了。

    见到婷婷,这个学期去云山坪的人就只少了星星,那个江南的姑娘。天色晚了,我们谁都不知道她还会不会来,这本就是一个极不稳定的差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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